我不断摇头,闭上眼,感觉他入到最巧妙处,彷佛明白我般,停下。

    感觉真好,是我最爱的。

    抽动的频率真好,也是我最爱的。

    他没有入到最深,太深我会感觉不适。为什么不适?或许是因为安燃的器官的尺寸与我不合。我不知道,又没有试过别人的,怎可能比较?

    不需比较,安燃是最好的,他总知道我要什么。

    知道我要他来回触我体内哪一点,知道我想要他入多少就往回退。

    安燃,他是我另一个魂魄。

    没人这么了解我,即使那个占据了安燃身体的男人,也不可能知道。

    我知道我的安燃回来了,如杜丽娘,借尸还魂。

    是安燃,只有我心爱的安燃,只是我心爱的安燃,没有一丝杂质。

    往事被拉到面前,统统重演。

    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比他早,一泄如洪,他还是立即抽身出来。

    「安燃!」我哭着抱住他,不肯让他那么硬挺而沉默地离开我,声声哀求,「不要走,安燃!做到最后,我不怕痛,再也不怕了。求你不要走,安燃!我好爱你,好想你。你说的话,我以后字字都听。」

    但我留不住,彷佛这是一出熟悉的电影,多不愿意,从前的镜头竟一丝不改。他抽离我身体,双臂温柔的抱着我,用下巴抵着我的额,默默无言。

    我肝肠碎尽,哭着求他,「安燃,你不要走,听我说完,我有很多话要和你说,我什么都改,安燃,求求你别走。」

    搂着我的臂膀,有片刻颤栗,但还未曾确定,那颤栗已经消失。

    安燃爱怜地吻我,在我耳边说,「太迟了,君悦。」

    他说,「想听这些话的人,已经不在了。」

    我放声大哭。

    绝望地哭。

    很伤心,太伤心。

    心到底由什么材料制造,为什么碎过之后,还可以再碎?

    人怎么可以这么残忍?

    我不明白,我只是伤心,痛到不知所措。

    但安燃,会心疼我的安燃,已经不在了。

    第六章

    满天星光的晚上,最终不知是哭晕,还是睡去。

    我究竟在最残忍的人怀里合上眼睛,再张开,又回到华丽的睡房。

    一切彷佛只是梦。

    没有游乐场,没有海胆刺身,没有蓝天碧海,和我的安燃。

    什么都没变。

    我的所有人站在床边穿西装,偏过头来看我一眼,说,「你已经睡到中午了。起床,吃过午饭,去见老师。」

    冷淡,强硬。

    我不得不听从,真的起床,吃饭,去见老师。

    美人老师真的在等,看见我进门坐下,问,「昨天的一日假期过得如何?送了什么礼物?」

    我霍然抬头看她,她打量我?皱起细致的眉,「安燃生日,你不会连一份礼物都欠奉吧?」

    我吃惊,「安燃生日吗?」

    「你不知道?」

    我不说话。

    老师在我面前冷笑,啧啧两声,「佩服,佩服。」

    我瞅她,「你佩服什么?」

    她说,「我当然是佩服安燃。还能佩服什么?」

    我在课桌下狠狠攥拳,她也算本事,竟然可以看得出来,对我微笑,「你又想对老师不敬?哦,上次你拿文竹砸我,还没有给你扣分。」

    她掏出红笔,自言自语:「拿文竹砸老师。」手动得极迅速,一个字就是刺眼的红叉,一连画了六个,转过来,对我说,「总计八个纪录了,希望不要太快填满十个。」

    她说,「好,现在上课。法律我看你是没兴趣,不妨改一下,从你比较熟悉的方面入手。今天我们来讲餐桌礼仪。」

    讲课时间到。

    真周到,什么都准备充分,讲餐桌礼仪,竟然真的有人搬来精致的两人用西餐桌,连配套的桌布,椅子,银光闪烁的餐具,变魔术般都弄了来。

    可笑之极,这女人,竟然要我帮她拉椅子。

    我说,「看你的身手,功夫一定不错,说下定力气比我还大,怎会连张椅子都拉不动?」

    又冷冷说,「老师,学生实话实说,应该不会被留纪录吧?」

    她朝我笑笑,下手毫不犹豫,居然又画了一个红叉。

    我直直看她。

    她也直直回看我,竟一点也不心虚,说,「实话实说不会被留纪录。不过老师心情不好,就喜欢乱涂乱画。日后我们有多多机会相处,早点熟悉彼此脾气比较好。」

    又说,「打算拿椅子砸人的话,就快点动手。」

    我深呼吸,磨牙。

    安燃,安燃挑的好老师。

    不得不拿出风度,帮她拉开椅子,让她彷佛淑女般坐下。

    她又得寸进尺,「君悦,我们来聊天。」

    我头疼得几乎想呻吟。

    餐桌礼仪什么时候包含了聊天?

    她说,「聊天是人和人交流的重要方武。吃饭是人们聚头,难得谈心的机会,对彼此交流很重要。」

    我问,「你真的想和我交流?」

    她说,「我真的一点都不想,实在迫不得已。」

    我问,「很好,我们可以一起保持沉默,吃完就散。」

    她直接拒绝,「不可以。」

    「为什么?」

    「安燃不会答应。」

    安燃的名字,真是一张王牌。

    她心知肚明,我也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我叹一口气,投降认输,「聊什么?」

    「你自己想。」

    我苦笑,看着她。

    她泰然自若地看我,美丽的脸上,几乎没什么表情。

    那个神情,彷佛可以不惊不怒地和我对峙上一年半载。

    但是她不打算对峙一年半载,又开口,「再过三分钟,你还是不开口,我只好继续给你不好的评价。」

    所谓不好的评价代表什么,无需多言。

    我看看墙上九个鲜红的叉,继续苦笑。

    果然落地凤凰不如鸡,今时今日,随便一个不知由来的女人,都可以肆意折磨我。

    既然已经举手,投降就应该彻底。

    我吐出一口长气,刚要说话,她又忽然截住我,说,「君悦,说话之前,千万想清楚。我虽然是女人,但从不心软。」

    老师说得很认真。

    我乖乖点头,接受教诲。

    她说,「你可以开始了。」

    微微前倾,一手撑桌,托着腮,凝视我。

    好演技,不知此人底细,定会误以为是个无害的纯真美人。

    我问,「可以谈文学方面的问题吗?」

    她说,「可以。文学是个好话题。」

    「词语方面的事情,也可以谈吧?」

    「当然。」

    我想了一会,才虚心请教,「老师,秀色可餐的反义词是什么?」

    她盯着我,片刻后,露出个无奈的笑容,摇头感叹,「君悦,要不是安燃再三叮嘱不可碰你,你这张漂亮的睑早被我打到认不出原形。」

    说完,又站起来,当着我的面,画了第十个红叉,还要问我,「有没有话要说?」

    我真有些愕然。

    一个这么简单的问题,居然也惹到她,而且立刻报复。

    我只好摇头,坦白说,「老师,你这个人真不好相处。」

    她又冷笑,「再不好相处,也比一个相处了十几年,连身边人生辰都不知道的君悦少爷要好。」

    好厉害。

    出语如指,正中我哑穴。

    她又说,「看你这脸色,发作在即,接下来的课也不用上了。今天到此为止,安燃对我真残忍,找我干这份差事,和你上一堂课,足以耗去我一年阳寿。」

    实在出人意料地仁慈。

    她竟然放弃继续折磨我的大好机会,真的开始收拾东西,

    我说,「老师,我可没有说不上课。」

    难得,她居然闻弦歌而知雅意,当即说,「放心,是我说到此为止,不会向安燃告状,说你不肯上课。」

    于是,真的下课了。

    平白无故得到半天清闲,我知道后面定有灾祸。

    就算老师不向安燃告状,光是那十个红色的不良纪录,也够我受了。

    老师说,安燃对我下的评语十二个字,顽劣不堪,冥顽不灵,不可救药。

    我从前也听过,出自安燃之口。

    从前,每逢坏事做得多了,安燃怒到最高点,往往就会说这几句。

    「君悦,你真是顽劣不堪。」

    「君悦,你真是冥顽不灵。」

    「君悦,世上还有比你更不可救药的人吗?」

    骂说之后,还沉下脸说,「不行,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。」

    安燃凶起来也很好看,从头到脚都是男子汉气概。

    我看得目眩神迷,经常笑起来,对他说,「好,随便你教训。」

    如果正在睡房里,四下无人,我索性就脱光衣眼,赤裸着跳去他面前。

    让他看我被人说是精致得过分的脸。

    让他看我被保养得一丝不苟,没有任何暇疵的身体。

    我说,「安燃,你教训我,你教训我吧。」

    极喜欢,他哭笑不得的表情。

    他不再怒气冲冲,就换上一脸英俊的无奈,说同一句老话,「君悦,你真让我无可奈何。」

    现在,轮到我对他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无可奈何在华丽监狱里等他,等他惩罚。

    晚上,安燃按时回来,进门就问,「你又惹到老师?」

    我说,「嗯。」

    他又问,「红叉又满了十个?」 <b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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