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沈宁凝神的时候,应南图已经吩咐秋梧去办事了。常真禅师在别人的手中,这是他吗受制于人的地方,却不代表,应南图不能拖延时间。
    是的,尽量拖延时间,等时间都办妥才出发。他知道,在没有得到印鉴之前,那些人不敢将常真老头怎么样的。常真老头的xing命,一时半会没有危险。
    但是迟些就不好说了,所以他们的时间很有限。
    他让秋梧带着人前去天宁寺,一是为了查探常真禅师不见的详qíng,二是为了吸引监视者的主意。
    先前不知道有人监视也就罢了,既然知道有人在监视应家和沈家,那么就一定能避过他们的耳目去行事。现在主要的,就是要找出,究竟景兴帝会指使谁来办这件事qíng。
    皇上会派谁去做这件事qíng呢常真禅师在大永备受尊崇,一般人做不来绑走他的事qíng,除非是皇上的心腹亲信沈宁沉吟道。
    皇上的心腹亲信,会是谁呢?朝中谁人可以成为景兴帝的心腹?这实在太好猜了!
    是左家!
    左良哲!
    应南图和沈宁同时开口说道。怪不得,怪不得左彦会突然加官,怪不得左家会得皇上这样深的恩宠,原来还有这一则事在里面!看来,皇上是打算扶持左家了。
    原本我以为,左彦突然加官是因为皇后左氏有了身孕,原来还有别的原因。左良哲圆滑无比,当然会顺着帝心办事!
    沈宁讥笑了两声,心中不知为何会有一种荒谬感。皇后左手有孕的消息尚未有传出来,她却是知道的,才会觉得左彦升官是理所当然的,现在才知道大意了。
    卞家覆灭,现在京兆朝堂,能和祖父匹敌的,就是左良哲了。皇上帝王心术,所考虑的,果然周到。应南图点点头,语气听起来也甚为怪异。
    退之,我有办法了且去找沈其来吧,这一次,要兵行险着。我那些堂兄表兄们,也很久没有出过场了。
    沈宁扬了扬嘴角,眼里却有着令人心寒的沉静。左家吗?皇上的心腹?既然左家胆敢挟了常真禅师,又想要了退之的xing命,那么就先让左家的人统统去死好了!
    若是退之有任何差池,她必要所有人锁骨扬灰,就算那个人贵为天子,也绝不例外!沈宁抚摸着肚子,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和戾气。
    与此同时,永福大街的左宅内,左良哲听着仆从们的汇报,脸上的表qíng也不轻松。为了今天这个事qíng,他特地沐休在家,亲自主理此事。这个计划,他已经向景兴帝禀告了,一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!
    常真禅师已经在手中了,但是千秋钱庄的印鉴尚未到手,他怎么都不能放心。那个应南图,据闻武功高qiáng,秀山上的安排要无比小心谨慎,才能顺利完成此事。
    说实话,如果只是为了得到千秋钱庄的印鉴,事qíng会好办得多。但是景兴帝顾忌应南图在千秋钱庄的影响力,不知道应南图在千秋钱庄是不是有暗中手脚,为了一劳永逸,曾经作为千秋钱庄东家的应南图必须要除去!
    所以他才这么担忧谨慎。
    应南图那里有什么动静?左良哲询问着仆从。那封信已经送出去了,应南图什么时候才会带着印鉴去秀山?
    应南图还没出现。不过他妻子那个管事,带着很多人前去天宁寺了。看样子,是去查线索去了。仆从如实回答道。
    盯紧一点!半个时辰之内,如果应南图还没有出门,那么就让人送常真禅师的右手去给他!左良哲沉声说道,事qíng既然已经做了,他就没有回头路了。只要此事能成,他不介意手染鲜血。
    当然,他不用手染鲜血了,尚不到半个时辰,左家的仆从,就见到应南图出现在应家大门前了。
    停在应家大门口的一辆大马车,慢悠悠地往秀山驶去。
    第四百二十九章左氏血脉来换!
    吁的一声,应家的马车在天秀街尽头停了下来,再往前,就是秀山山脚了。赶车的秋梧跳了下来,对着马车说道:姑爷,秀山已经到了。
    听到这话的应南图,优哉游哉地下了马车。他的嘴角含着笑容,脸上一副闲适自在的表qíng,如果他不是握着佩剑,还让人以为是来秀山赏景的。
    秀山山脚下,有几个仆从打扮的人,警惕地看着应南图。他们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,姿势也像会随时骤起一样。
    这几个人,是左良哲派来望先头风的,此刻他们看着愉悦的应南图,心不由得提了起来,紧张不已。据说,应南图的武功是很好的
    没有理会这几个仆从的表qíng动作,也懒得猜他们有什么心思,应南图像是闲庭散步一样,往约定的地方走去。秋梧则是紧跟着应南图,而他们的身后,那几个左家仆从亦步亦趋地跟着。
    秀山,严格来说不是一座山,而是连绵着的丘陵,这里高树并不多,蔓延不止的是绿糙和野花,别有一番广阔的雅意,是怡心宁神的好去处。这样一来,便引得京兆富贵人家在秀山这里修筑山野别墅,品胜景之幽。
    然而应南图此来秀山不是为了品幽的,何况如今快十一月了,茂糙野花都凋零了,有何好看?秀山上的某座山野别墅,才是他此行的目的地。
    常真老头就在那里了。估计他见到我的时候,只会双手合十念声阿弥陀佛吧,如果他双手没有被人绑起来的话。在这个时候,应南图还有心思想着这个场景。
    他和秋梧,在一个山岔路口停住了。这里,有几个人在等着。他们的衣饰,和后面跟着的几个人一样,仍然是左家的仆从。只是,这一回,他们是来带路的。秀山上别墅众多,没他们带路,应南图根本就不知道常真禅师在哪里。
    应公子,请吧。其中一个仆从说道,语气竟然很客气。他的身形和动作,明显就是个练家子,而且目光内敛,想必武功不低。和他在一起的几个人,也都差不多。
    看来,左家的水也不浅,这些练家子,肯定不是一般的仆从护院。应南图这样想着,扬了扬嘴角,心里依然很平静。
    这些练家子和仆从们,带着应南图和秋梧,又转过了几个岔路口,最后才停在了一处古朴幽深的庭院前面。这里,就是关押着常真禅师的地方了。因为随着庭院的门被打开,应南图便看见了常真禅师。
    他正在闭目打坐,须发洁白,神qíng庄慈,仿佛是在天宁寺的佛堂一样,完全看不出他是被人qiáng行绑来这里的。也是,常真老头儿这样的人,佛心所在,不管置身何处,都是修行之地。
    常真老头,我来了!见到常真禅师安好无恙,应南图心里松了一口气,随即这样说道,他的语气,随意自然,好像也是在天宁寺中一样。
    阿弥陀佛。听得应南图的话语,常真禅师双手合十,然后睁开了眼。他的眼光,满是慈悲。
    看到常真禅师的反应,应南图不由得失笑,果然是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,还是一句阿弥陀佛呀。
    既然你没事,那我就放心了。秀山这里露重风大,没有什么可看的,我们走吧,还是天宁寺好。打过招呼之后,应南图这样说道,意思是打算带着常真禅师离开了。
    完全当庭院中站着的几十人不存在一样。
    应公子,我们这次劳师动众将你请来,不是为了让你和常真禅师叙旧的。千秋钱庄的印鉴呢?那几十个左家仆从中,有个管家模样的人冷哼着说道。
    他的话语一落,站在常真禅师旁边几个人,就立刻抽出了兵器。下一瞬间,两把明晃晃的利剑,已经架在常真禅师的脖子上了。
    庭院的气氛猛地变得肃杀起来。
    应南图的笑容慢慢隐了下去,他定定地看着左管家:千秋钱庄的印鉴,我是带来了的,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本事取了。
    少说废话!将印鉴拿过来,不然我立即咔嚓了他!左管家说道,使了个眼色,就见架着常真禅师的两把剑,更近了几分,眼看就要到ròu了。
    这样的场合,左良哲自然不会出现,现在庭院内,做主的,就是左管家了。左管家始终记得左良哲的吩咐,那就是先将印鉴拿到手,然后才杀人灭口!
    有常真禅师在手,就算应南图会飞,也没有用,还不是乖乖束手就擒!老爷的jiāo代,我一定会顺利完成的!
    左管家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,心想道千秋钱庄印鉴必定能得到,应南图也必死无疑。可是下一刻,他的笑容顿住了,三角眼睛都瞪圆了,哆嗦着说不出话来。庭院门外,那是什么?
    原来,是庭院的们再次被打开了,好几个人走了进来,而这些人的手中,都拿着利剑,更重要的是,他们手中的利剑,也架在别人的脖子上!
    这些别人,是左管家无比熟悉的,这些人,都是他的主子!被人用利剑架着的,正是左良哲的子子孙孙!本应上朝办公的、在国子监上学的、在官学听教的,竟然都被人架着脖子出现在这里!
    大大公子当左管家看着最后一个被押进来的人时,忍不住惊叫了出来。这个人,是左良哲的嫡长孙,中书舍人兼集贤殿侍读学士左彦!是左家第三代最重要的子嗣,没有之一!
    庭院中站立着的几十个左家仆从,也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。他们都呆呆地看着进来的人,所有的动作都顿住了。
    沈其,小心点。可别伤了左大人。左大人刚兼任了集贤殿侍读学士一职,乃国之栋梁,伤不得的。应南图笑着说道,但是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笑意,反而有着让人胆战心惊的冷然。
    左家的人会吃惊吧?现在qíng势已经逆转了!自己手中掌握着的,是左家第三代、第四代最重要的血脉,是左家的未来根基!只要左良哲还想着保存左家,那么他就不得不屈服于自己!
    为了捏住左家的命脉,他和沈家的势力,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作起来。才能在短短半个时辰内,扭转所有的局面。
    即使应南图没有亲眼见到,也能想象得到那样一个个场景
    集贤殿内,楼盛怀和古文澜商量着如何将左彦运出宫。刚才楼盛怀以请教施政仁德为由,接近了左彦,趁机弄昏了他。只有将他送出宫,及时送到应南图手中,常真禅师和应南图,才有一线生机。
    左家的小厮是守在集贤殿门外的,我去引开他!你且扶着左彦出宫,若是有人问起,就说他得了急病,必须马上出宫。这个是出入令牌,能混得过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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