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志忠将渊繁请来办公室,渊繁满脸都是戾气,“怎么了。”
    温志忠看了看他,将一份资料放在他面前,然后跟警员说,“把手铐解开。”
    渊繁疑惑的看着他,警员将手铐解开之后,他狐疑的拿起桌上的资料,“5号?这是什么?”
    研究院内的黎锡而,写着日记的手一顿,玛瑙红的钢笔点着纸面忘记拿起。
    她看了看渊繁,才反应过来将笔拿起,但是被晕染成一大圆圆的墨点的纸张也得撕掉了。
    手指习惯性的轻绕一圈耳坠,眯了眯眼睛,看来渊繁是真的不知道5号是什么意思。
    子衿担心的看了看锡而,“姐,我有个问题。”黎锡而看了看他,宠爱的笑了笑,“嗯。”
    他看着画面,“姐,那个玃文……他自己好像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,你做神以前,有对他想这么多吗?”
    黎锡而摇摇头,“若是知道,那可能更不好了。再说,他自己都不知道呢。”子衿点点头。
    锡而皱着眉,还有就是………那个鼻烟壶,到底是哪里来的,真的是古董吗?
    她早就走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时间,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鼻烟壶的来历,上面的图案也是历史上从未见过的。
    他们顶层班的人,今天上了两节课,就打算走人,影线也不打算放任何人进来。
    刑裔看了看温敬镜,“这样好吗?”锡而看过去对着刑裔摇了摇头,皱了皱眉。
    刑裔不再说话,撇了撇嘴。锡而温和的看了看温敬镜,“没事,今天教师节嘛,给他个惊喜。”
    温敬镜扯起一抹苦涩的嘴角,锡而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到底是去干什么的。
    黎锡而放下心来,月酌,你是不会伤害他的不是吗?勾起嘴角,伸手挽住了她的手臂。
    刑裔看了看,也挽起了月酌另一边手臂,月酌看了看刑裔,想起那些往事之后便知道当初参与的人和旁观的人都是他。
    锡而说他和自己一样,当初的事情不过是自己的身份的“职责”所在。
    伸手截住一辆的士,刑裔坐在前面往后看了看黎锡而,黎锡而对司机说,“司机,去没躏路,到时候会给你指路的。”
    刑裔鄙视的看了眼坐在后面的黎锡而,你会怎么不坐前面?
    来到玃文的宅子,司机居然收了他们四十块,明明那么近,刑裔和温敬镜也是死死的拉住锡而,才防止了她揍人。
    听到门铃声的玃文倒是放下了老版的《人间失格》,走去开门,看见门口的三个人,眨了眨眼睛,“你们难道是来蹭饭的?”
    黎锡而挑了挑眉,“你还会煮饭?”玃文得意的笑笑,让出地方让他们进来。
    他们进去坐在沙发上,锡而一眼就看见那个鼻烟壶,没说什么。
    玃文倒是看了看时间,“才十点多,待会就一起吃饭吧。”月酌也点点头,看着玃文,“老师。”
    刑裔也看了看她,只见月酌拿出一束纯白如糖的满天星,“教师节快乐!”
    玃文接过满天星,内心不免有点雀跃,“你们一起来这里为我过节?”锡而点点头,“是啊,教师节快乐!”然后也拿出一束满天星。
    “教师节快乐!”刑裔也跟着说了一句,然后拿出了一盒东西,“我可不会跟女孩子一样送花,你拆开看看喜不喜欢。”
    黎锡而脱下薄薄的外衣,随意丢在沙发上,“玃文,我先去拿肉解冻。”玃文点点头。
    温敬镜在一边泡茶,抬头看看在拆礼物的人,“周老师,你家里有白茶吗?”
    玃文手一顿,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,“有,别浪费就行,那可是快二十年的白茶,都能当药喝了。”
    温敬镜点点头,然后走向他家的茶叶柜子,玃文打开来,眼睛一眯,“双鱼玉佩?”
    刑裔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,“周老师,喜欢这个礼物吗?”玃文眼神略微狐疑,盖上了盒子,“你竟然有原物?”
    双鱼玉佩,世间谁都找不到原物,那些在不同的地方里展出的瑕疵品,一个都不能入眼瞻望。
    刑裔点点头,在茶桌上中指轻点了点,直到月酌倒完茶入杯中。
    他执起茶杯,嗅了嗅这扑鼻沁香,答道,“这没什么好稀奇的,玃文老师,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东西。”
    抿了口茶,内心笑笑,玃文啊,我不过是把东西还给你而已,看来你是真的忘了。
    帝俊他想必也是知道的,但是他为何独独不恢复你的记忆呢?
    月酌在玃文的杯子里倒好了茶,“周老师,不喝茶吗?”玃文反应过来,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。
    玃文笑着点了点头,果然是快二十年的白茶啊,不对,这果香味似是和以往不一样。
    月酌笑了笑,淡定的继续手中泡茶的动作,对着玃文说,“老师,喝了这茶,要乖乖听话哦。”
    玃文疑惑,这不是他自己的白茶吗?为什么要乖乖听话?
    但是下一秒,玃文便站了起来,走向了厨房,刑裔狐疑,“月酌,你做了什么?”
    “这是孟间染教过我的一道符咒,你放心,不管发生什么谁都不会有事,毕竟以保护为主。”说完还很享受的喝了口白茶。
    刑裔点点头,但内心还是有点担心。
    那边厨房内正在洗菜的黎锡而看到走进来的玃文,“这里我来就好,你出去坐着吧。”
    看着一直看着四周的人,黎锡而狐疑,“玃文,你是想要拿什么吗?”
    玃文看了看锡而手中的刀,一把抢了过来,狠狠地刺进黎锡而的胸口,转了一转。
    黎锡而难以置信的看着他,抬手就是一道影线捆住玃文,摸了摸没有血的伤口,大声的怒喝,“鸑鷟!你是要杀了我吗?!”
    只见鸑鷟缓缓的放下茶杯,挑了挑眉,走进厨房,“你的这副身骨,是褒姒的,我在想或许她也想回来呢。”
    黎锡而看着她,“她就在我这里,现在的我也是她,我还记得你是怎么将一直保护着我的孟间染关进无尽狱,但是我却也记得她是怎么和灵谷村的人们一起毁掉我。”
    看着鸑鷟震惊的脸,黎锡而讽刺,“你以为我就好过吗?啊?!褒姒和黎锡而是不一样的灵魂,但却是一个身骨,你以为我就比你好过?”
    黎锡而叹了口气,“我知道,今天无论发生什么,你知道我和玃文都不会死去,这是为了我孟间染才教你的保护符咒不是吗?”
    你以为,我不认得吗?鸑鷟。
    刑裔在外面依旧坐着,喝着茶,迟早都会有这天的,唉。
    不过,子衿不知道最近怎么样了,到时候去研究院找找他吧。
    研究院内,看着子衿的黎锡而,不禁叹气,“唉,你去吧。”
    子衿一愣,随即还是点了点头。
    子衿来到熟悉的房子里,这是帝俊如今的房子,自从他表示不满过后帝俊就不继续住在渐染那边了。
    进到来屋子内,看了看厅的沙发,坐了坐,还是挺宽敞的。
    随即便侧身躺下,白色衣角飘飘然的,才缓缓落下来,刚好晒了晒太阳,又困了。
    即使躺着,子衿也感觉到帝俊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,快要睡着了,嗯……好困啊,这阳光……
    帝俊回来的时候,还带了个女孩子,那是他帮忙补习的对象,老师要求的。
    进来的时候,便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白衣小少年,女孩一下眼睛就亮了,“子俊哥,这是你弟弟?你弟弟还有cosplay的爱好啊。”
    帝俊点点头,“对,你去书房等我吧,别打扰我弟弟睡觉。”
    看见女孩进去之后,才舒了口气,走进那个少年,但还未碰到少年就睁开了眼睛,“女朋友?”
    帝俊想摸他脑袋,却被躲开了,子衿起身消失在原地,帝俊什么都还没说子衿人就走了。
    心塞的到书房教书去了,子衿在窗边探出头,摸了摸自己额间,“这才几个月罢了,你我便不再亲密了吗……”
    额间他们相互联系的命符,也感觉不到他的情绪,但其实帝俊根本就跟那女孩没什么,所以没想这么多。
    子衿皱了皱眉,他知道,自己有点不舒服了,或许是在嫉妒。
    他转身消失原地,来到了玃文家里,刑裔看着突然出现的子衿,猛烈的咳嗽起来,差点没呛死他。
    子衿跑过去,紧张的帮他顺了顺胸口,“是不是我吓到你了,还好吗?”
    刑裔点点头,抓住了他的手,“已经没事了,你下次提前给个信息我,别突然出现,怪吓人的。”
    子衿乖巧的点点头,刑裔看着他,对着厨房里的其他人说,“我先走了。”说完也不等他们回答,就拉着子衿走人。
    刑裔带着子衿来到画室旁边的大树上,他知道这里是子衿每天呆着的树上,为了看帝俊。
    但是帝俊渐渐的也不像开始那般会来看看子衿一眼,在这里,现在刑裔用双手困住子衿,“你怎么了?”
    子衿笑了笑,“你这样对我,不怕帝俊骂你了吗?”刑裔叹气,“这不也是他给我的机会吗?”
    他一愣,内心突然酸楚,刑裔嗤笑,“我就知道,你肯定是因为他不开心了,来找我的,你说吧,怎么了?”
    “有别的女孩在他家里,就他们两个人。”子衿垂眸,看不见刑裔惊讶的脸,只是摸了摸自己的额间,“这里,我也感觉不到帝俊为我而有的情绪波动了。”
    刑裔看着子衿,摸了摸他发顶,“我们也可以找个时间气气他啊。”
    子衿却摇摇头,“这或许是子衿的命,在子衿还未有性别前就已经……”爱上他。
    后面的话,因为刑裔他没能说出口,因为,他被刑裔吻住了,子衿感觉到来人,就没拒绝刑裔。
    却不想子衿感觉到那人内心的愤怒和讽刺,这种感觉变随着那人的脚步渐行渐远了。
    子衿瞄了眼那边已然无人之地,流出了眼泪,帝俊没来带走他,没来惩罚刑裔,这不像他。
    自己推开刑裔,消失原地,来到帝俊的书房,他内心都在被狠狠地绞杀,他就知道会这样。
    会被帝俊报复,帝俊一定知道他会再来这里,所以帝俊现在跟那个糯糯的叫他子俊哥的人缠绵着。
    太过分了!只是黎锡而一袭青衣挡在了他面前,神情严肃的看着他,拉住他便消失在原地,回到了研究院。
    帝俊感觉到锡而的出现,停下看了看他们消失的方向,没有人,便继续在女孩身上发泄自己。
    研究院内,子衿看着令人伤心的画面,垂眸,“姐,可能是我想太多了,一直以来帝俊也没承认过我是他的谁。”
    说完便回到水里,将自己变成透明,若他是普通的鱼那就不流泪了。
    几个月过后,帝俊没有来过研究院,子衿哭完了也重新变作人形,一袭白衣,日日都在喝茶看书。
    黎锡而还是一如既往的喝着子衿泡的茶,无论什么茶,一边留意着人间无数。
    她叹息,手指轻绕一圈耳坠,“在人间,已经过着元旦了吧。”子衿还是看着自己手上的书,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。
    帝俊其实很想见子衿,日日看着窗外的大树,却不见那个白衣如仙的少年,那可爱的睡颜。
    可是要用什么理由去见他呢,他和那个女孩,现在还在一起了,若是子衿出现,怕是会为了子衿将那个女孩的记忆擦去吧。
    这样好吗?帝俊低头,他一个创世神,如今却为了一个子衿,越来越不像自己。
    子衿其实听见了,只是他已经打算再过几天就去找帝俊,不为了别的,只为了那两个月后的惊蛰做准备。
    帝俊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,渐染很担心他,但也知道那件事错的其实是帝俊。
    突然一片叶子飘进来,落入他手指间不曾掉下,他拿起,看了看那棵大树。
    子衿一袭白衣飘飘,在树上小憇着,一只手随意的垂下来,另一只手安放在脑袋上方。
    帝俊激动的站起身,“肚子疼。”然后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教室,渐染看了看窗外的白衣少年,笑了笑也明白了。
    帝俊落到树上直接把人掳走,落在地上,子衿睁开眼看了看帝俊,然后在帝俊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。
    帝俊抱住他,没有说什么,怕一开口他又得走。帝俊知道,自己一旦对上子衿,便开始懦弱。
    子衿轻轻的拍了拍将自己抱紧的人,糯糯的声音响起,“帝俊,我不走,您松开点。”
    落墨人,灯不灭。倦以镜为实,此后守生世,愿不怠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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