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好喜欢甜甜。

    不是一句话,而是一整面。

    字体工整,力透纸背,整页纸密密麻麻,全部都是同一句话。

    ——好喜欢甜甜。

    姜竹沥愣住。

    然后几乎是颤抖着,她攥着那张纸,走进屋。

    每一张落在地上的纸,都跟这张一样。

    写满了——

    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……

    在书案上堆起厚厚一叠。

    风吹过时,轻如蝉翼的纸慢慢落下,被吹到屋子里的各个角落。

    姜竹沥的呼吸逐渐变得艰难。

    因为她在书案的另一摞纸上,看到了不一样的句子。

    ——你为什么追着我不放,你为什么追着我不放,……

    ——有病,有病,有病……

    一样密密麻麻抄了一摞,让人眼花缭乱。

    “今天开始佛挡杀佛……”她难以置信地捂住嘴。

    这是,她和“那个人”的聊天记录啊。

    为数不多,寥寥数语。

    ——你为什么追着我不放?

    ——需要理由吗?

    ——有病。

    确实不需要理由。

    因为这人是段白焰。

    姜竹沥坐在书案后,心跳得快要蹦出来,脑子却一片空白,几乎被剥夺思考能力。

    下一刻,她听见开门的声音。

    慵懒,冷淡,带着点儿不自知的危险。

    “竹沥。”

    含着种熟悉的,山雨欲来的威压。尾音微微上挑,明明是问句,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——

    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
    第22章 我讨厌你

    姜竹沥的脑子嗡嗡响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
    她迟疑着, 背脊僵硬,说不出话来, “我刚刚找拖把,不小心就进了这间屋子……”

    段白焰下颚绷紧,目光锁在她身上,眼神深不见底,一步一步走过来。

    他刚刚回家,身上带着暑气, 西装笔挺,领带打得一丝不苟,鞋踩在木地板上, 发出沉稳的响声。

    姜竹沥的手死死扣住椅子扶手, 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
    他现在这副胸有成竹、慢慢靠近的神情,实在像极了四年前那个段白焰。他将她绑在卧室, 在暧昧旖.旎的光线下亲吻她的全身, 一边进入, 一边用低沉的声音咬住她的耳垂:“你是我的, 这辈子也别想跑。”

    她那时候喜欢他喜欢得瞎了眼, 竟然连逃跑的念头都不强烈。

    可是眼下, 她无比记恨自己的心软。

    不该留下来照顾他。

    “你看到了。”段白焰不急不缓地在她面前停下,声音低沉,是肯定句。

    微顿, 他半躬下.身, 大掌扣到她的手上, 慢慢凑近,“害怕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姜竹沥嗫嚅着对上他的视线,心跳快要突破上限。

    何止是怕,她简直想夺门而出,把看见的东西全忘掉,当做什么都没发生,假装他一点儿也不偏执,一点儿也没病。

    因为她总觉得,知道了就要负责了,看见了就逃不掉了。

    虽然她早就知道,段白焰因为没有安全感,从小到大对身边事物的控制欲很强,但时隔四年,她以为他已经好很多了。

    他不再像过去一样自闭,他愿意告白,愿意说想她,愿意对外表达,甚至是演技拙劣地模仿别人来撩她。

    然而没有,一切都只是她以为。

    他心头那把火燃起来的火从没有灭过,放虎归山,他骨子里仍然燃烧着让人战栗的控制欲。

    她被骗了。

    “我看到了那些字。”在他极具压迫感的沉默注视里,姜竹沥深吸一口气,努力放缓语气,声音软软,小心翼翼,“你拿我的名字练字,我真的很开心,也很荣幸。”

    只字不提他用“今天开始佛挡杀佛”的小号骂她的事。

    段白焰微微眯起眼。

    他故意危险地问:“只是开心?”

    姜竹沥脸上的笑容明显僵了僵。

    下一秒,听他又问:“没有特别想我吗?”

    姜竹沥茫然无措,脸庞白净小巧,未褪尽的低烧为两颊刷上一层浅粉色,睡衣毛茸茸,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。

    段白焰脑子里轰地一声,她这副瑟缩的样子,极大地激起了他的破坏欲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掐住她的下巴,眼中幽深如同夜色:“我不喜欢听人撒谎。”

    姜竹沥那句“我想你”跑到嘴边,又生生咽回去。

    段白焰了然地冷笑。

    既然被发现,那也没有必要继续装下去。

    何况,她的身体不会骗人,她仍然在拒绝他。

    “如你所见,我有一个这么漂亮的书房。”他将她按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,强迫她抬头看他,“你是不是觉得,这样挺吓人的?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。”视线交接,姜竹沥背上冷汗涔涔,表面还要故作镇静,安抚他明显不稳定的情绪,“喜欢什么,是你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好啊。”他微微低头,手扣在她细白的手腕上,食指来回摸索几下,说得轻飘飘,“我喜欢你,那你留下来陪我。”

    姜竹沥脑子一下子炸了。

    她看懂了他的暗示,几乎立刻想跳起来,甚至挣扎着破了音:“我不要!”

    却被他按在身下,动弹不得。

    此情此景似曾相识,她装出的冷静突然瞬间瓦解:“段白焰,你别这样……放我走行不行?”

    “你听话一点。”他置若罔闻,凑近她的脸,双臂略一用力,就将她捞起来,放到了沙发上。

    姜竹沥心里的不妙愈发扩大。

    她不动声色地后退,他一点点逼近,膝盖落到沙发上,留下两个小小的坑。

    下一秒,他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,脱下外套,俯身压上来。

    呼吸声近在咫尺,姜竹沥恐惧极了。

    他在她耳边慢慢低声:

    “我喜欢你,想你,想重新跟你在一起——我全都告诉过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甚至去学了别人的方法。”

    虽然模仿拙劣,撒娇撒得像大型精分现场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还是要走?”

    姜竹沥颤抖着,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现在这样的段白焰,跟四年前山上治病时一模一样。冷漠,偏执,对认定的事怀抱着超出寻常的固执,没有任何人能说服他,任何一件事的发展超出他的预料,他都会变得阴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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