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钰气的哭笑不得,扯着冯褚就要他给别人道歉,“打人是你不对。”

    冯褚犟着,“我不干,明明就是他嘴贱。”

    何关大叫,“冤枉啊,青天大老爷。”

    这五个字,进了冯褚耳朵里,那可就是很有味道,他受用着,当即咳了咳,摆摆手说算了,“回家回家。”

    冯钰拉住他衣袖,“往哪跑,道了歉再走。”

    “哪有知县大人道歉的理。”

    啪。

    冯钰抬手一巴掌就拍他后脑门上了。

    “别废话。”

    “对不起,我错了。”

    何关心满意足点点头,“大人有大量,欢迎冯大人下次再来坐。”

    偷鸡不成蚀把米,冯褚怕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进津门茶馆了。

    本来冲张显来,结果被这姓何的沾了手脚。

    雨声渐渐淹没他和冯钰的说话声,“阿姐是去说亲了吗?”

    “恩。”

    “我觉得一直在家待着也挺好。”

    冯钰看了眼冯褚,没说话。

    屋里,何关望张显,“她刚为什么看着你笑啊?”

    张显想了想,“可能觉得我刚才给你递鸡蛋的样子像三进宫。”

    苦思冥想,何关也没明白张显的意思。

    摇头作罢,只当今天倒了霉,明日看准黄历再出门。

    第28章 第二十七回

    一月有余,津门县中风平浪静,就连茶馆中赋闲来听书的人更是多了起来。

    张显嗓子有些沙哑,好不容易托了何关上台说一段,谁知他倒好,不仅没讲个所以然出来,反砸了饭碗。

    台下坐着的客人起哄让他下台。

    何关悻悻走下来,他到张显那桌坐下,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,吧唧着嘴,“怎么还挑食起来了?”

    似是万般不解,却又想不太通。

    张显瞥了眼他的脸,面色暗沉,眼周边隐隐青色。

    “你当心些身子。”张显随口说了句。

    何关头脑一热,也没明白这话到底什么意思,只脱口而出道:“又不是身怀六甲,什么当心身子。”

    旁边那人喝着茶,没再理他。

    两人各自坐了会,何关准备起身回府去了,临走前突然想起一事,他侧身站在张显前面,挡住了他的视线,半弯腰,“听说朝廷准备给咱们县里换位新的知县,包括县衙那一干人,都要统统换掉。”

    蜜蜂蛰了大人,大人顺着它回去的路端掉整个蜜蜂窝。

    自古以来都不是什么稀奇事,张显感觉意料之中,依旧气定神闲的喝着茶,喉咙里的痛感经过茶水滋润,尤为明显。

    “嘿嘿,再和你说个事,不巧朝廷下来的这位大人,今晚正落脚我府中。”

    何关祖家是河间府的名门望族,家中有姑娘前些年更是入了宫封贵妃位,而何关父亲是老何家最小的儿子,独自在津门县立了家业,虽不如祖家富贵,但好歹远房的皇亲国戚,轮到津门县,也算个大人物了。

    华严社关门后,周师傅驾鹤西去,张显和一众师兄弟们各自走散,有家回家,没家的自己想办法讨口饭吃。

    比如何关和张显他们两个。

    前回曾说道,何关当时急急拉拢张显一起开茶馆,未查明底细就盘下这位置,开张至今,生意处于亏本状态。

    何大公子自然不着急,他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
    家中父亲年岁已高,老来得了他这个儿子,想出个题考考他有没有继承家业的本事,何关也机灵,自己出了一大半银子,剩下经营方面则交给张显了。

    他无父无母,在哪都一样。

    何关大步流星出了门,回府中正遇朝廷派来的大人上门。

    他规规矩矩拱手作揖,“晚生见过大人。”

    大人见了欣喜,娘娘家的侄儿,快快请起。

    年岁几何?可有婚配?如今作些什么?

    大人倒也不是对他关心,只是客套寒暄。

    聊得甚欢间,何关忽然问道:“唐大人,这次来是打算换了县衙几位吗?”

    何关记着冯褚打他那事,面上虽做坦荡样,但心底毕竟不服,何况大庭广众下在自己店里失了颜面。

    唐连山朝中任官多年,近些日子才被调到河间府府衙中替了原来的府衙大人,俗语说新官上任三把火,那也得看火烧的好不好了。

    加上上任府衙大人临走前参了一本津门县中官民以金钱勾结,民买官做之事,他正好接手此事,借着东风烧火。

    当即,摸着连须胡子,笑道:“有待考虑。”

    见大人打着太极,何关不大甘心,继续旁敲侧击,再说,“既是父母官,必然是才德兼修之人,大人你说是不是。”说着,何关给杨大人斟了杯酒。

    何父不知儿子和冯知县的过节,只瞧何关对唐大人热络如此,感慨是个知道把着人脉的聪明孩子。

    十分心满意足的陪他附和唐大人。

    住进驿馆,冯褚领着杨主簿进来了,通报的小厮探进去问了有点醉醺醺的唐连山,“大人,冯知县来了。”

    门外,不知是风吹冷的,还是紧张的,反正肯定不是尿急。

    冯褚只哆嗦。

    杨主簿到底见过世面,拍了拍他的肩膀,劝他放松些。

    “船到桥头自然直,不用担心。”

    冯褚心虚,心底明白着,他这官差不多就相当于他爹花钱买来的了,更何况自己又不是什么英明大义的知县,被弹劾也是迟早的事了。

    他垂着脑袋。

    “冯大人,我家大人喝了点酒,现在头正疼着,要不您明日再来拜访?”

    好嘞。

    冯褚应声就转个身准备回去,不想被杨主簿抓~住后衣领,再和小厮说道:“大人喝了多少酒?”

    小厮哪清楚几杯如何,更不能数着他举杯,只大概讲了个八两意思。

    “那明日我们再来拜访。”

    出了驿馆,冯褚脚步走的碎,一直急躁躁模样,他打算回家中和父亲说说这事。

    杨主簿默不吭声,等到冯府时,正好遇冯家人晚饭。

    冯夫人邀了他一起坐下吃饭。

    冯褚食欲大减,冯母不禁问道:“你这怎么了?”

    知儿莫若母。

    到了跟前,冯褚没什么好瞒着的,一五一十将原委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虽没明示什么,但终归此行对我不算得好事。”

    冯父搁了碗筷,脸色凝重起来,“侍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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