朦胧而恶心的脸,以及那张脸呼吸轻吐时,带来阵阵令人作呕的灼热。

    ——“单公子,等等。”

    猝不及防,他从纷繁的记忆中拽出这句,那人的声音,清冷而熟悉。

    禁不住下俯身子,季洲浑身一僵后,混乱不清的大脑像被刺激过头,渐渐拨开了重重浓雾——

    露出那份自醒来后,自己便不愿面对的真实。

    那位单公子意图不轨,逼迫自己吞下来路不明的药,而后季洲便独自一人,被锁进房间。

    被欲望彻底俘虏,自己在半梦半醒间,做出许多不堪回首的动作。

    最后的最后,季洲清晰记得,思及那位只见过寥寥数面的贵族人,自己不知抱着何种想法,狠狠砸向了铁门。

    之后,记忆便被完全抽离了。

    如今,季洲却好端端坐在这儿,欲念完全平息,从未被使用过的后穴,反倒隐约肿胀起来。

    所有的一切,都指向一个可怖答案——

    自己被上了。

    还是在那种淫乱不堪的状态下,被不知名的家伙,上得不明不白,浑身酸痛,意识全无。

    无论是谁,是面无表情的壮汉,还是阴冷恶心的单公子,甚至是那位印象尚可的焦公子——

    只要猜测自己,是在那种双手黏湿,前根胀痛,疯狂求欢的状态下,与人交欢到后穴酸胀的……

    甚至还有可能,在猛药作用下,自己哭着哀求贯穿,任人摆弄成百般姿态,逼得眼角湿润,全身酸疼。

    季洲这二十多年来,所有自诩的骄傲,都在如今荒谬的现实下,俨然成为一个笑话。

    大脑急剧抽痛,他俯下身时,视线渐渐朦胧起来。

    双唇无力张开,本就略显单薄的身体,颤抖着,颤抖着,随后,阵阵干呕。

    视线垂下,地板模糊又清晰,清晰又模糊,可怕的猜想却源源不断,一股脑涌入。

    自己在意识昏迷前,也曾破罐子破摔,想着大不了献身于人,反正平民卖身,也称不上什么新鲜事。

    可季洲就算委身于人,也必须先说服自己,委身得心甘情愿,坦坦荡荡。

    即使是装,他也该凭借自己想法,将那些自以为聪明的贵族人,笼罩在谎言之下。

    而不是如方才的猜测,自己被折腾得意识全无,不明不白献出身体不说,连对象都不清楚——

    更别提做了多少难堪事。

    攥住衣襟,季洲手背青筋凸起,弓下身时,间或瑟缩起来。

    他向来不是软弱之人,只是被磨得底线较低。

    曾多少次,季洲都将委屈吞进肚子里,即使下跪,也不过表面畏惧,内心嘲讽。

    他不怕戴上假面的自己,会有多卑微,季洲擅长安慰自己——

    所谓的低贱,不过是为了存活,反正无论平民还是贵族,都只是在苟且偷生,一个表面,一个背地。

    可他再低贱,也不能不明不白,也不能在意识全无时,将灵魂,都献给人践踏。

    无尽的迷茫褪去后,季洲渐渐觉得可笑起来。

    绷紧双腿,笼罩在精致服饰下的身体,不住颤抖着。

    他干呕过几回,身子原本就虚弱,如今更是受不得这刺激,很快的,季洲就按捺不住,接连咳嗽起来。

    胸口剧烈起伏几次,他紧闭上眼,即使是生理性眼水,他也不允许自己溢出眼眶。

    粗喘和咳嗽声,造成的动静实在太大,当季洲正扶住额头,咳嗽到喉咙溢出血腥味时——

    倏然间,一阵撞击声猛烈。

    耳畔似乎听闻,有谁的脚步,正慌乱而匆忙,向自己奔来。

    那人裹着熟悉香水气味,匆匆行来,又在几步外立住了,季洲抿了抿唇,维持住原本姿势,身体紧绷。

    胸口剧烈起伏数次,竭力抑制住涌至喉咙口的痒,他指骨泛白,抓着头发没说话。

    焦文泽埋头,就见季洲正蜷缩成小小的一团,僵硬着不开口,一时之间,眼中不禁有复杂闪过。

    指尖颤了颤,焦文泽想理顺那头被抓乱的发,却在对方沉默的抵触下,作罢了。

    任由手颓然垂下,空气里,一度沉闷而压抑。

    两人僵持好一阵后,焦文泽才迟疑着打破寂静:“季洲?”

    手一松,季洲像从保护壳里苏醒过来,他缓缓起身,只是头仍旧下垂,看不清表情。

    半晌后,季洲嗓音沙哑:“你怎么知道……我的名字?”

    “你自己说过的。”焦文泽淡淡回应,随即转移了话题,“你可以坐你身边吗?”

    “……请便。”季洲方才,也不过是随口一问。

    贵族人想打听什么,怎么会打听不到?况且名字,真算不上什么秘密。

    左侧床垫下陷,那阵独特清香,慢悠悠覆盖住季洲的嗅觉。

    大脑转瞬间清醒不少,喉间的痒意,也开始有所减缓。

    对方说是坐坐,那就真只是规规矩矩坐下来。

    季洲用余光瞥去,发觉那人此刻正挺直着身板,纹丝不动。

    就算是假正经,这位焦公子,至少装得九成像了。

    “是谁做的?”原本冰凉的掌心,都因为长时间的紧攥,而渐渐温热起来,季洲揉了揉脸,脱口而出。

    即使撕开伤痕,他也想知道真相。

    如果季洲没猜错,焦公子这类人,向来清高得很,哪屑于跟人同流合污。

    他应当不会替谁开脱,即使是他做的,也不至于敢做不敢当。

    “没有人。”谁知,焦文泽沉声回道,斩钉截铁,“你所担心的事,并没有发生过。”

    贴于脸侧的手一顿,季洲没料到,即使是这种人,也依然睁眼说瞎话。

    捎着些许失望,他转过头,冷冷注视过焦文泽侧颜:“莫非,是我的感官出了故障?”

    “感觉没错,是对象不太对。”毫不介意如刺的目光,焦文泽话语依旧平淡。

    拍了拍袖口灰尘,他轻飘飘开口:“没有其他人,是你自己玩的。”

    视线中的冰凉,渐渐化作难以置信,季洲怀疑自己听错了:“……自己玩的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向墙角投去一眼,趁对方没注意,焦文泽几不可查地勾起唇角。

    胸口剧烈起伏几次,若换做其他人,说出这种荒谬的轻佻话来,季洲早就该恼羞成怒了。

    偏偏身边这家伙,从头到尾举止得体,语调平淡,让季洲骤起的愤怒,全都无从宣泄。

    下一秒,只见焦公子起身,闲适走向墙角,弯腰时,裤子绷在修长腿上,似乎捡起了什么。

    眯起眼,季洲还没能看清,就听见一阵“滋滋”的震动声,猝不及防钻入耳膜。

    焦文泽站在昏暗室内,西装革履,单手握住一根不停抖动的物体,像晚宴上举着红酒杯的绅士。

    他言语没有起伏,像在阐述一件琐事:“若真想找罪魁祸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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